“你從哪裡來? 來義大利讀什麼專業呢?”-晚餐時我們開心閒聊,介紹彼此的來歷。”我持中國護照,但我的爸爸是日本人! 我有日本居留證。我來學習義大利文,我喜歡義大利文”-她介紹著。” 哇,好酷耶! 你好,我是製鞋師,我喜歡義大利的手工文化,我研究傳統手工製鞋。是說既然你是日本人,他們應該更沒有理由拒絕你搭機才是。”-我邊咬著pizza邊替她打抱不平。為了避免感染,我們下榻在機場旁的飯店,補充體力、替明日的飛行旅程做好準備。拖著疲憊的身軀,我設好鬧鐘、關上大燈,很快便進入夢鄉。
隔天上午的飛機,太陽還未升起我們便起身前往報到櫃台。我很快就順利check-in、托運了行李,跟櫃台人員寒暄幾句後,接著排入長長的安檢人龍。”進去後再早餐吧!”。”嗯”-有了昨天的經驗,我們決定一切保守再保守,不到登機門都難以鬆懈。。機場內不斷廣播著要乘客維持兩公尺安全距離,安檢門前面是長到看不到盡頭的人龍,看來大家都急著趕快回家。我心裡不斷演練危機處理的各種方式,戴好墨鏡、手套、口罩,一旦有咳嗽的人從旁邊經過,我就會把頭轉過來,或是拿消毒噴霧狂噴。在過安檢門時,我會把事先準備好地消毒紙巾把安檢盒全部擦拭一遍,等到確認都消毒完後才安心地將包包、電腦等物品放入盒中;需要拿出來的物品如電腦、液體等,我也都事先層層裝袋,每過一次安檢就丟棄外層包裝,避免交叉接觸染了滿包包的病毒。”天啊…好浪費”-每丟一層我心裡都默哀一次。
我們走過長長的迴廊,迴廊的一側是大大的體溫量測器,一旦體溫超過37.5度,就會被攔下來。”如果有人發燒了,機器不知道會不會發出詭異警鳴,嗡嗡大響,就像動作電影那樣”-我邊走邊想著。
出關前我們再次被要求填寫自我聲明,出關口的兩側是擺滿了聲明書的桌子,填寫完後要在出關前遞交給移民官。”請填寫聲明,填寫完後請往這邊向前進”-機場人員指揮著乘客。但許多旅客,似乎對於怎麼填寫單子而滿頭問號、左看右看。隨著人群越集越多,場面開始變得混亂起來。我拿出事先下載好的聲明書,確認是同一個版本後接著簽上名。我看著前方那令人霧煞煞的排隊人潮,勉強排進一條看似隊伍的隊伍。
“碰!”-移民官看了一下我的資料,很快就蓋上出境章,手帥氣的一揮。我跟shiny再次集合,我們很有默契的在出關後再次碰面,感覺就像共患難的朋友,雖然在短時間相遇,卻好像認識了很久。趁候機的空檔,我們先後吃了早餐;不遠處的商店傳來陣陣咖啡香,此時的我早已餓壞了! “不確定能不能百分百放心這裡的食物,可以肯定的是,現在不進食,待會可能就沒機會了。我需要體力。”-我點了一份帕尼尼,消毒完後立馬大口咬下。”這大概是這陣子吃過最好吃的帕尼尼。”-我放鬆地嘆了口氣。
“E號登機門,準備登機!”
前往東京的班機途中過境莫斯科機場,第一段是小型客機,走道兩側是三人為一個單位地併排座位;第二段往東京的飛機則是大型國際航班。往莫斯科的飛機裡坐滿了人,我的座位是靠近走道的位置。飛機上清一色是金髮碧眼的俄羅斯人。
”歡迎搭乘,您的座位在飛機後方”-空服姊姊親切地對我打招呼。我像是失神一樣沒有給她太多的回應,滿腦子想得都是待會如何避開與病毒接觸的種種方式,狹窄的走道內我左閃右閃,好像在演某齣動作電影。入座前我快速用酒精噴霧把座位清潔一遍,也將扶手、前方椅背則用消毒紙巾全部擦過;安置好後背包、繫好安全帶,我戴上帽T,等待飛機起飛。飛機上不斷傳來此起彼落的咳嗽聲。坐在我同排靠窗位置的俄羅斯女孩,也同樣咳個不停。我向右看了一眼,默默從包包裡拿出備用的口罩遞給她。” 嘿!這個給妳,妳應該很需要。放心,我有多的。”- 她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,我再次點點頭表示不用在意。她收下我給她的口罩,露出開心的笑容。
飛機駛過俄羅斯上空,窗戶外,是雪白的大地。
繫上安全帶,我們即將抵達莫斯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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